他隨手拿起一本《夢溪筆談》來,吹了吹上面的灰,道:“這個《夢溪筆談》是我朝沈括所著,集自墨家以來格物致知學(xué)說于大成,實在難得。”
朱道榮沒想到種師道對書籍這么了解,于是來了興趣,道:“沒想到彝叔如此懂書,到讓小人刮目相看了。”
種師道把在烏鎮(zhèn)得到的戒嗔給他的小冊子拿了出來。在行軍的過程中,種師道隨身攜帶這個小冊子,不時的研究,而且還用自己的知識對這個小冊子進(jìn)行標(biāo)注,有時候還修改一些其中的錯誤,或者添上一些他后世的來的知識內(nèi)容。最后種師道在這個新編的個小冊子的封面讓提了四個字“物理集注”。
種師道把這個《物理集注》小冊子遞給了朱道榮,道:“我這里有一部書,你看看奇也不奇。”
朱道榮接過書來翻了幾頁,就被其中的內(nèi)容驚呆了,他道:“這是誰寫的書,尤其是這個集注,非大賢人不能做。”
朱道榮的話讓種師道非常的受用,此刻種山回答道:“這部《物理集注》更是出于我家老爺之手。”
朱道榮一聽十分激動,立刻跪在地上不住的向種師道扣頭,道:“沒想到大賢人就在本朝,我能得見賢人真是三生有幸。小的有一件事情晴大人務(wù)必答應(yīng)。”
種師道回道:“我也不是什么賢人,有什么話你就說吧。”
朱道榮道:“請大人務(wù)必將此書借與我三天,讓我抄寫一部,我只是自己研學(xué),絕不外傳!”他看種師道沒有回話,又立刻追加了一句,道:“如果大人不答應(yīng),我就長跪不起!”
種師道看著朱道榮,半響無語,他真的不知道這個人是怎么想的,他說道:“你還不外傳!書寫出來就是給人看到,我看你這一樓的書如果僅僅藏在這里也沒有什么用。”種師道看朱道榮好像沒有什么反應(yīng),繼續(xù)說道:“書寫出來就是讓人看的,藏起來有何用。比如這部《夢溪筆談》里面記錄了多種可以造福百姓的技法,可是這樣的書束之高閣,不能流傳于世又有何用。我這部《物理集注》還沒完成,如果完成我一定印刷萬冊,讓他流傳于世造福世人。”
朱道榮聽了種師道的話如同醍醐灌頂一般,他突然明白了自己的藏書樓的“藏”字有多可笑,他也似乎找到了新的努力方向,他對種師道說道:“大人教訓(xùn)的是,我愿意將這藏書樓拆了,把書籍刻板印刷,讓他們流傳世間。不過刻板印書耗費頗大,我家產(chǎn)盡失……這,能否……”朱道榮想跟種師道借錢,卻又不好意思說。
種師道笑道:“這《夢溪筆談》中就記載有活字印刷之法,只是這書流傳不廣,無人鉆研。這書中記載的泥活字印刷發(fā)確實不實用,但是我有鉛活字印刷之法。比雕版印刷便宜數(shù)倍。如你愿意追隨與我,我將在延安建立一座圖書館。專門印制各種圖書,并且將圖書借閱給百姓閱讀。”
朱道榮聽了大喜道:“大人簡直是大圣人,小人必然跟隨。只是西北讀書認(rèn)字人少,要想讓更多人讀書,還需開設(shè)一座學(xué)院。”
種師道原本想請戒嗔幫忙做這些基礎(chǔ)學(xué)科的研究,但是戒嗔拒絕了。今日見朱道榮答應(yīng),不禁心中高興。道:“都依你。我自會建一座帶書院的圖書館,你就兼任圖書館館長。而且我還有一套漢字拼音之法,可以讓人迅速識字。只是最近公務(wù)繁忙,無暇整理,屆時一并傳授與你,你整理出來助人識字,這才是教化萬民的大計!”
朱道榮聽說有這個漢字拼音之法,書癡的毛病又犯了,他急忙說道:“世間如果有此妙法,不如現(xiàn)在傳授于我!”
種師道喜歡這個朱道榮的執(zhí)著盡頭,再加上他也對查抄提不起興趣,于是就開始教授起朱道榮漢語拼音了,只不過他給把名字改成了漢字拼音法了。
種師道專心講授拼音之法,朱道榮也學(xué)的非常投入。樓外嘈雜的查抄的聲音仿佛也逐漸遠(yuǎn)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