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曦雖然敗了,但王家妍四人不僅沒有輕視,反而更加佩服。這常曦看著不過十五六歲,又是女孩子,竟有如此厲害的武功。在他們眼中,二叔(父親)王仲強已經是江湖上頂厲害的人物了,常曦現在就能斗得有來有往,等她二十年后,武功不知道要厲害到什么程度。
見常曦這么厲害,王家妍王家琪姐妹自然對華山劍法更加向往,而王家俊王家駒兩個也認識到家傳的刀法其實也不錯,尤其金刀刀法的威猛霸氣更符合他們的性子。
常曦四人住在王家,自然不可能整天宅在家里比武。洛陽是歷史名城,可玩的地方非常多,王家四人自然要盡地主之誼,邀請常曦幾人好好逛逛。而無論是前世還是前身,常曦都沒去過洛陽,更遑論古代版的洛陽,因此興致也頗高,最讓她滿意的是,相比后世,除了寺廟,即便是著名景點,游人也沒多少。
他們一行八人,后面還跟了不少仆人攜帶各種用品和飲食,見哪里風景好,一番布置,便可一邊吃喝,一邊賞景。可惜八人都是粗人,再美的風景到他們嘴里也只能換來幾聲感嘆,然后便聊些江湖見聞趣事。
這一日,常曦他們包了條船,順著伊河游覽龍門石窟。生于現代社會崇尚科學的她對佛教本沒有什么敬畏之心,但站在伊河岸邊西山腳下,仰望石壁上數不清的大小石佛,她還是感到極其震撼,深感自己的渺小。
渺小如自己般的凡人,為什么要靡費億萬財富,耗費數百年去開鑿這些佛像?人到底是靠物質活著,還是靠精神活著?那些佛像面露的慈悲真的能撫平人們現實中受到的創傷嗎?
懷著復雜的心緒,常曦將那數萬佛像一一看過,她既感慨人類力量的偉大,又嘆息人類在神佛面前的卑微。她沒有行禮,更沒有跪拜,就這么走過,心想,若有朝一日真到了這些神佛身前,自己會是屈膝拜倒還是依然挺直腰板?
游覽了石窟佛像,欣賞了碑刻書法,又在東山的香山寺用了素齋,見天色已晚,便討要了幾間廂房住下,明早再回洛陽城。
此時正是春夏之交,白日已有些炎熱,晚間氣溫倒更為適宜。常曦沒有驚動劉菁她們,而是自己一個人趁著月色在寺中閑逛。無論是前世還是前身,她其實并不熱衷社交,甚至還有點輕微社恐。這些天總是一大群人一起,雖然熱鬧,但時間久了也有點心累,此時,她只想一個人清凈清凈。
香山寺的和尚許是接待慣了來龍門石窟游覽的游客,即便晚上,也不限制住宿游客的行動,只是將各個大殿的門鎖上,便自己待在禪房念經睡覺。常曦樂得無人打擾,只是在寺中閑逛,不一會兒,便將香山寺逛了個遍。
忽然,常曦聽到寺院北面墻外遠處,似有琴聲傳來,這么晚了,是什么人在彈琴?
她飛身躍過寺院圍墻,尋著琴聲找去。琴聲越來越清晰,也不知道是什么曲子,只覺得優雅緩慢,入耳之后,連日來煩躁的心情似乎也平復下來。
繞過山坡,不遠處隱約看到一個籬笆圍成的小院,走近一看,院中坐著一個白衣女子正在撫琴。常曦沒有貿然靠近,荒郊野外,明月下,古廟邊,一個獨身女子,怎么看也不像個好路數。她想掉頭返回,但琴聲又實在好聽,一時有點舍不得。
她左右看了看,選了一棵大樹悄悄在樹干上打開空間門。留好后路后,她小松口氣,在樹前席地而坐,靜靜欣賞那古樸優雅的琴聲。她聽過曲洋的古琴,總覺得他的琴音是那么恣意灑脫,令人向往。此刻聽這女子彈琴,卻覺得十分安心舒心。如果由她來選,她覺得這女子的琴音更加好聽。
“是她嗎?”她心中暗暗猜測,她怎么會出現在這里,是沖著我來的?還是林平之?亦或曲非煙?她若是沖著我們來的,怕是躲也躲不掉,不如大大方方現身,看看她到底要做什么。
一開始,常曦的心中充滿猜疑,但慢慢的,竟全身心沉浸在琴曲中,直等到琴曲終了,她才猛然驚覺。
重生后,她的媽媽是個資深鋼琴老師,前身從小跟著學鋼琴,六年級就過了演奏級,技術上其實很不錯,但在音樂表現力上始終不太行,因此沒有女承母業去走專業藝術生的路。等她重生后,也許是經歷了生死,也許是多了不少前世的閱歷,雖然剛開始有點手生,但她彈奏起鋼琴卻更有情感,更具感染力。
音樂是相通的,能彈出剛才那般撫慰人心的曲子,演奏者剛剛一定也有顆純凈的心。
“佳客既來,何不近前一敘?”
常曦聽那女子聲音,雖不十分清脆嬌嫩,但卻讓人莫名覺得很放心,就像是個大姐姐在跟你說話一般。常曦正想答應,腦中系統的蘿莉音突然響起:“宿主宿主,這院子里除了這個女人,還有其他人。”
“有埋伏?”常曦心中一驚。
“呃,倒也不一定是埋伏。”系統補充道:“那邊屋子里還有一個人。”
“一個人啊,不知道厲害不厲害。不過如果院中這位真的是任盈盈的話,她一個人收拾我應該足夠了。”記得原著中,除了開掛的令狐沖和林平之,任盈盈可能就是年輕一輩戰力天花板了。考慮到她比令狐沖還要小七歲,其武學天分一定極高。至于后來怎么不那么厲害了,估計是忙著談戀愛,沒有心思琢磨武功了。
也許是見常曦半天沒動靜,那女子起身出了院子,看到常曦一個人坐在樹下,不由笑道:“這位妹妹敢一個人夜里出來散步,這會兒怎么又怕了?”
借著月光,常曦見這女子膚色很白,顏值似乎比岳靈珊還高,但畢竟是黑夜之下,常曦想看仔細必須近前才行。
她心中猶豫之際,系統又開口了:“不用擔心,從你出了房門,林平之那小子就一直跟著你,這會兒在你身后五丈遠那棵樹后面。”
“你早說嘛,害我一直提心吊膽這么久。”五丈距離對于林平之簡直轉瞬即至,膽子又肥了的常曦立馬笑道:“姐姐是雅人,我只是怕打擾姐姐的雅興罷了。”說著,起身向那女子走去。
那女子見她意態放松毫無戒備的樣子,開口贊道:“不愧是華山寧掌門的高徒,果然與眾不同。”
“你認得我?”常曦一驚,難道真是沖我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