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回到衡山城的時候,已是深夜,原以為城門早已關(guān)閉,沒想到南城門到這么晚還沒關(guān)。這倒方便了他們,雖然對一眾習(xí)武之人,翻越城墻并非做不到,但若再加上馬匹、車輛乃至棺材,那就不現(xiàn)實了。
原來衡山縣只是小縣,比不得衡陽這樣的府城,更比不了長沙,劉正風(fēng)在這小城排面很大。縣令知道劉正風(fēng)要辦金盆洗手大會,這些天衡山城到處都是武林人士。這些人只要稍有輕功,就不會被低矮的城墻攔住,如果關(guān)了城門,保證每天晚上都會有不少身影在城墻翻進翻出,到時候是管還是不管?索性這些天就不關(guān)城門了,算是方便劉正風(fēng)的客人,真出了什么事就讓劉正風(fēng)自己去處理。
進了城門,華山眾人尋找勞德諾留下的標(biāo)記,畢竟昨天岳不群讓他負責(zé)搞定住宿的問題。
順著標(biāo)記而行,一眾人到了一處占地極廣的大宅子,抬頭一看,竟然是劉府。有守門弟子看到呼啦啦來了一大幫人,忙上前迎接,得知是華山掌門岳先生、恒山定逸師太、泰山天松道長駕臨,忙遣人入內(nèi)通知師父劉正風(fēng)和泰山的天門道長。
幾位大佬相見,自是一通寒暄,勞德諾也向師父解釋,城里實在沒有客棧,然后劉師叔就力邀師父和眾位師兄弟住來。于是岳不群和劉正風(fēng)又是一陣相互客氣和感謝,但岳不群心下卻不怎么高興。自己來衡山還有更重要的事要做,這么早住進劉府,自己行動多不方便。
泰山的天門道長就不是心情不好的事了,而是勃然大怒,因為他見到了自己徒弟的尸體。從受傷的師弟天松口中,他知道是田伯光所為,當(dāng)即派出幾名師弟,帶著一眾弟子,去衡陽及附近搜尋田伯光的下落。
來回奔波百多里,這些武功在身的人仍有精力痛罵田伯光,作為普通人的常曦早就困得不行。劉正風(fēng)見了,便安排女兒劉菁帶這位華山準(zhǔn)弟子先去休息。劉正風(fēng)府上果然壕,竟然給她安排了一間單獨的客房,她終于能有機會回神域睡個安穩(wěn)覺了。
她在客房床側(cè)墻上開了個空間門,另一端也開在神域臥室的床側(cè)墻上,終于她既能躲在神域睡覺,又能聽到客房的動靜,而客房如果有人摸進來,也看不到她。如果真有危險,關(guān)閉空間門即可自保。雖然來回開門關(guān)門調(diào)整位置挺麻煩,但小心些總沒錯。
美美地睡了一覺,醒來卻收到一個噩耗,林震南夫婦死了!
“余滄海一心想要林家的辟邪劍譜,這劍譜沒有到手,怎么會殺林震南夫婦?難道他們抗不過折磨,交出了劍譜?”岳靈珊不解道。
“不會,那么長時間沒有拿到劍譜,劍譜一定沒有隨身攜帶。即便林震南交待了劍譜在哪,余滄海沒有核實清楚前也不會輕易動手。萬一是林震南被折磨不過,一心求死呢?余滄海就不怕得到的是假消息?”常曦不理解,難道余滄海一時欣喜沒想那么多?
令狐沖嘆道:“你們別猜了,其實余滄海也不想林震南夫婦死,只是半路殺出來一個塞北明駝’木高峰。昨天我一路跟蹤羅人杰,晚上果然發(fā)現(xiàn)了林震南夫婦。后來余滄海帶著一眾弟子離開,留下羅人杰幾人看守。”
他又嘆了口氣說道:“我原想趁機出手救人,沒想到這木高峰不知怎得也發(fā)現(xiàn)了青城派囚禁林震南夫婦之地。眼看余滄海不在,木高峰直接動手殺光了留守的青城弟子。也許是將二人帶走不便,木高峰直接在原處逼問辟邪劍譜的下落,但林震南骨頭很硬,任他百般折磨,就是不說。我看不過去,原想借師父的名頭把木高峰嚇走,可惜這廝沒有上當(dāng),我只能回來求救。”
岳不群皺眉問道:“那林總鏢頭夫婦又是怎么遇害的?”
令狐沖接著道:“我回來路上,遇到余滄海帶弟子返回,料想會與木高峰爭斗,便趕在他們前面回去。余滄海回去后,只看到弟子的尸體,而沒找到林震南夫婦,便派弟子四散搜尋。其實木高峰帶著兩個俘虜并未走遠,而是就近藏了起來。等青城派弟子走遠,木高峰突然出手偷襲余滄海,余滄海吃了點小虧,但仍逐漸搬回平手。木高峰見勢不妙,便收手退走,而余滄海也追了下去。我趁機找到林震南夫婦,想救他們離開。可他們傷得太重,只交待完遺言,雙雙就此離世。”
“遺言?”岳不群的目光微亮,但又很快抑制下來。
“嗯。”令狐沖道,“林總鏢頭說,若我他人遇見他兒子林平之,務(wù)必轉(zhuǎn)告一句話,說他家……”
岳不群一擺手道:“你他日轉(zhuǎn)告林平之就好,不可對他人說。”
“是。”令狐沖應(yīng)道。
常曦心嘆,這轉(zhuǎn)來轉(zhuǎn)去怎么還是轉(zhuǎn)回來了?難道世界真有修正之力?
那是不是說,劉正風(fēng)一家也死定了?曲洋和曲非煙也是?自己真的什么也改變不了嗎?
常曦覺得,自己必須搞清楚這點,這對她今后做出的抉擇非常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