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玄清突然旋身躍起,布衣下擺如白蝶展翅。
長劍借勢揚起,劃出一道笨拙卻凌厲的弧光。
劍鋒過處,氣流發出裂帛般的嘶鳴,驚得檐下棲鳥簌簌飛散。
李玄清落地時踉蹌半步,卻就勢俯沖,劍尖點地作軸,整個人竟以劍為支點凌空翻騰半周。
“好!這柄太初劍果然適合我兒!不愧是先父花了百年時間所煉制的神兵!”
不遠處的李正陽望著這一幕喜上眉梢。
十年后…
血霧彌漫的山巒已化作修羅場,層層骸骨堆疊成一座蜿蜒的尸山。
無數柄斷劍斜插在血肉模糊的縫隙間,折射出刺眼的寒光。
少年李玄清立于峰頂,衣袂翻飛如墨染的旌旗,每一縷風都裹挾著鐵腥甜的血氣。
十六歲的他,面容略顯青澀,但眉宇間已刻滿刀鋒般的銳氣。
一雙澄澈又狂妄的眼眸俯視著尸山下的眾人,瞳孔深處跳動著不羈的火焰。
太初劍握在手中,劍刃上未干的血珠正緩緩滴落,在尸骸間濺起細微的回響,似在宣告一場屠戮的終章。
少年李玄清嘴角微揚,露出一抹輕蔑的弧度。
這笑容無關殺戮的快意,而是少年獨有的的狂傲。
他視群雄如草芥,視生死如兒戲,只因這尸山血海不過是他劍道初啼的見證。
山腳下的殘敵仍在哀嚎,刀光劍影早已黯淡,唯剩他一人卓然而立。
“不過如此!”
少年吐字如金,嗓音清越卻字字鏗鏘,回蕩在死寂的戰場上空。
“爾等苦修百年,可曾見過十六歲的劍破萬法?”
狂言出口,少年周身陡然迸發出一圈無形的劍意漣漪,將堆積的骸骨震得簌簌作響!
又是十年…
李玄清立于萬丈冰崖之巔,太初劍在霜其手指上靜靜的陪伴著。
十年間這浩大的天地再無人能接他一劍。
昨夜寒鴉掠過劍鋒時銜落的梅枝,竟是他三年來唯一的戰利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