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準備吧!”
太叔公川的聲音帶著不容置疑的決絕,仿佛一錘定音,將所有的猶豫都壓了下去。
太叔明遠沒有再多言,只是躬身應道,透著一絲凝重。
亭子里靜悄悄的,晚風帶著幾分涼意。
風又起,吹動了他的衣袍,亭外的樹葉沙沙作響,像是在回應著他的心聲。
不知何時,宮長安的身影已悄然立在亭中。
太叔公川似有感應,脊背猛地一挺,霍然轉身。
看清來人龍章鳳姿,他心頭一震,忙躬身欲拜:“草民參見陛下!”
“免禮吧。”
宮長安的聲音平淡,卻自帶一股君臨天下的威儀,抬手虛扶了一把。
亭外的風帶著幾分涼意掠過,吹動檐角懸掛的銅鈴,叮當作響。
太叔公川垂手侍立,目光不敢直視,只覺這位帝王周身的氣度,如山岳般沉穩,又似深潭般難測。
“太叔家是要搬離了嗎?”
宮長安問道,目光落在亭外搖曳的竹影上,語氣聽不出喜怒。
“回陛下,皇城勢力紛雜,草民年事已高,大夏國富民強,近來各地州城繁榮昌盛,所以草民想離開皇城另尋一處落腳之地。”
太叔公川垂首作答,話語間將去留的分寸拿捏得恰到好處——不愿再攪皇城渾水,卻也明言不會脫離大夏的疆土。
“哦。”
宮長安輕輕頷首,轉而道,“太叔家也有一些年輕子弟豐才厚學,可以送到國子學院,成為大夏棟梁。”
這話似是提議,卻帶著不容推拒的意味。
太叔公川心中一凜,知曉帝王既已開口,便是默許了他們遷離,又以培養后輩為由,系住了太叔家與朝廷的聯系。
宮長安并未詢問去往何處,實際上,在大夏之內,不管哪里都逃不了天網的眼睛。
他忙躬身謝恩:“多謝陛下栽培!草民定當囑咐后輩,入學后勤勉向學,不負陛下厚望。”
風穿竹林,沙沙作響,亭中一時靜了靜,唯有兩人的呼吸聲與遠處隱約的宮漏聲交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