種世義、種天豪父子和折再興3人,告訴種山說是去延安府多拉一些酒肉過年。然后就帶領著一支百余人的商隊偷偷跑出了清澗堡,由于怕種師道追來,他們根本沒帶貨物,輕車簡從一路急行。憑借著折再興的腰牌,一路上暢通無阻。這一日就來到了黃河邊上的吳堡寨。
吳堡寨是在黃河的西岸,此地盛產紅棗,而且種桑養蠶的產業也是十分的發達。每年產的生絲都陸陸續續的被商販運到潞州制成絲綢,而紅棗則被販賣道全國各地。所以這個吳堡寨雖然地方小,商業還是比較發達的。
雖然生絲和紅棗都不是西軍商隊重點販賣的貨物,但是他們也是有所涉獵的。種世義一行人進入吳堡寨后,發現今年吳堡寨的生絲行情非常差,如今已經是深冬了,當年產的生絲還是沒有賣出去。
吳堡寨的永興軍路和河東路(也就是后世陜西和山西)的交通要到,因此西軍在此也有駐軍。不過對面就是河東,也是大宋的境內,這里并不是邊境,所以駐扎在這里的也不是西軍中驍勇的將軍,這里駐扎的是折遵道,折氏兄妹的侄子。西軍南征的時候,折遵道去被調去守秦州,后來西夏軍攻克了秦州,他就退道渭州了,在外邊輾轉了一段時間后,這幾個月剛剛回到吳堡寨。這里還駐扎這折家的一部分再此過冬的鐵甲軍。
折遵道見到種世義還是非常客氣的,他說道:“二公子這是去河東行商?”
因為到了此處,去河東就出了西軍的防區了,折遵道覺得他們不會沒有通關的文書。因此種世義也不需要用折再興腰牌搪塞了,他大方的說:“就是,原來河東的商路都是栓子跑,現在他也是忙,河東商路不能荒廢,我要親自跑一趟。”
折遵道說道:“如此甚好,不過如今河東也是不太平,二公子多加小心。要不天豪和再興就別去了,在我這里玩幾天也好。”
種世義覺得這個建議不錯,但是想了想,又怕這兩個孩子說出真想,折遵道在扣住自己不讓出關。于是道:“能有什么不太平,我的商隊百余人都是西軍退下來的勇士,一些毛賊不在話下。”
折遵道擔憂道:“聽說那邊有金人,時常出來打草谷,騷擾地方。”
種世義道:“我這次行商主要是去潞州和太原,離代縣、雁門一代還遠著呢。”
折遵道說道:“既然公子去潞州,不如在此地多采購些生絲,今年潞州的商販格外的少,本地的蠶農也是辛苦的很。”
種世義本意是快走,他估計他們跑出來后用不了多久種師道就能發現,恐怕此時已經有人追過來了。但是他又想到自己一路急行應該有些富裕的時間。于是道:“好吧,我就在此地駐留一天,買一些生絲再走。”書中按表,也就是在此地多駐扎了一天,幾乎救了種世義一命。
種世義第二日采買完了生絲,帶著商隊過了黃河。此時的黃河已經封凍,所以他們的商隊四輪馬車順利從冰面上過河。種世義上一次過黃河是一年前送折賽花出嫁,這僅僅一年時間,他感覺河東荒涼了不少,而且老百姓的臉上多少都帶有一絲慌張的神色。
種世義也不想碰見金國打草谷的士兵,于是催促商隊曉行夜宿,一路直奔潞州而來。見到了潞州城,他算是把心放下了。潞州城有知州和總兵,知州是文官想來看不上武將,何況他還是退伍的武將。不過一般的知州都是幾年一換,屬于流官,種世義也懶得結交。這個潞州的總兵倒是長期的駐扎在此地的,此人名喚陸登。
陸登說起來跟西軍關系還是非常密切的,西軍的女兒包括折賽花在內很多都嫁到了河東。這些女兒嫁到河東太原最多,也有一部分嫁到了潞州。這個陸登的夫人就是西軍劉光世的堂姐,陸登多少也是依靠著西軍的勢力,在潞州任上一做多年。種世義跟劉光世是為平輩,論起來也是跟陸登兄弟相稱。
種世義進入潞州后,找了幾家商號變賣生絲,發現商號都不愿意收貨,而且價格壓得非常低。種世義不解其意,于是一邊讓伙計盡量販賣,一邊去找陸登詢問緣由。
種世義道陸登府上拜訪,但是陸府家人說陸登不在,到城上檢查防務了。種世義不由得疑惑,這里距離邊境數百里,河東軍又都是扶不起來的弱兵,陸登能想起檢查防務?莫不是真的有女真兵道此?怪不得生意不好做,于是種世義干急到城頭尋找陸登。
陸登見到種世義當然高興,道:“種賢弟,說起來有幾年沒見面了。來登州何事?”
種世義道:“陸兄,我到這里就是想販賣些絲綢,另外找些織戶去延安府。可是不知為何,我從吳堡寨販來的上好的生絲,此地為何無法買上價格?”
陸登苦笑道:“你看為兄當了10年的太平總兵,都上城墻了,這里都快成戰場了,那里還有人做買賣。”
種世義道:“此地距離邊境數百里,女真兵真的能夠道這里來打草谷?”
陸登道:“兄弟,我給你看一樣東西再說。”隨即陸登就引種世義道進入城門樓。潞州城門樓跟其他城池的沒有什么兩樣,一層是大堂,將士們休息的地方,上面幾層是箭樓,有不少可以放箭的箭孔。
種世義一進門就看見城門樓一層大堂內的兵器架子上插著一只狼牙棒,種世義行伍多年,這個東西也只是在戲班子里或者兵器譜里見過,在軍中從來沒有見過,因為這個東西太過于笨重,根本就不實用。
陸登取下來這個狼牙棒,遞給了種世義,道:“賢弟你掂掂分量。”
種世義拿在手中掂了一下一下,這個東西沉沉墜手,他道:“這個狼牙棒怕得有30多斤,這個是戲班子打把式騙錢用的把,陸兄弄這個作甚。”
陸登道:“都說你們西軍猛將如云,可有人使得動這么重的兵器。”
種世義想了想,道:“魯達可以。他的喪們棍60多斤。”
陸登道:“魯達我是知道的,他是步軍將軍。在馬上有人能使嗎?”
種世義想想道:“不知林沖能否使用這個東西,他的鐵槍也是很沉重的。”
陸登無奈道:“林沖倒是大有名,槍挑李良輔,威震西夏國,人人都說他是華夏第一名將。賢弟你可知,那金國女真士兵各個都如林沖一般。”
種世義一聽大吃一驚,但是他隨即想到可能是河東軍太弱了,所以畏敵如虎,才有這種想法。于是笑道:“陸兄怎可漲他人之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