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眾人的目光中,朱明的臉徹底漲成了豬肝色,他死死握住拳頭,連指甲嵌進肉里都沒有察覺。
原本他以為自己勝券在握,原本他以為可以隨意拿捏賈琮,可結果呢,賈琮竟然拿出了這等千古名篇!他為賈琮挖下的陷進,現在即將成為埋葬他的深坑。
“這不對!”一旁的劉玉山也徹底慌了神,他強自辯道,“他的題兒是別離之樂,他寫的是什么?”
他的話音剛落,師青玄就開口道:“此詞寫別離后樂觀豁達之態,哪里有錯?”
她的話讓劉玉山啞口無言,他想要幫朱明解圍,卻怎么也做不到。
朱明的臉色一陣黑一陣紫,在經過劇烈的天人交戰后,他滿是全身顫抖著一步步走向賈琮。
他舔了鞋底會丟掉作為讀書人的名聲。可他要是不舔,丟掉的就是做人的名聲,人無信不立,若連最基本的誠實守信都做不到,那他連生存都困難。兩害相權取其輕,他決定兌現承諾。
“朱明!你瘋了!”趙凱勃然大怒。
朱明是忠順王府請來的,某種程度上代表著忠順王府的顏面,他要是給賈琮舔鞋底,那忠順王知道了,還不得活活氣死?
朱明對他的話充耳不聞,只是一步步地走向賈琮,劉玉山連忙上前阻攔:“朱兄,還請三思!”
“你要我如何三思?”朱明雙眼通紅的看著他,他咬著牙,一個字一個字地從牙縫中蹦出來,“莫非你要我當著這些人的耍賴!”
劉玉山聞言沉默,他無言以對。
“別攔我。”朱明一把推開了他,來到賈琮面前,在他面前蹲下了身子。
然而,光蹲下身子沒用,賈琮沒有抬腳,他根本夠不著。
他自然可能向賈琮說“賈公子請抬腳亮鞋底”之類的話,只能俯下身子,伸出舌頭,一點點地朝著他腳底湊去。
隨著距離的緩緩靠近,他的身體如同篩糠一般顫抖,他的臉上涕淚齊流,這一刻,他作為狀元尊嚴驕傲全部被打碎,此時的他后悔了,不該答應忠順王來蹚這渾水,不該向賈琮提出這樣的賭約。
悔不當初!但,無可奈何。
一旁看著他動作的趙凱后槽牙都快咬碎了,他恨不得沖上去一腳將朱明踹飛,可他畢竟身份敏感,要是這么做了,就真的把忠順王府的遮羞布都扯下來了。
所以,他也急,也氣,但也只能眼睜睜地看著,毫無辦法。
而就在此時,一片寂靜的現場響起一個稚嫩的童音:
“爹,你瞧。他好像一只哈巴兒。”
哈巴兒就是哈巴狗。
小孩心直口快,看到像什么就直接說了,這話的意思就是:他好像一條狗啊。
如此充滿童真的一句話,卻是引得現場哄堂大笑。
可這樣的話語和這樣的笑聲卻是對朱明造成了巨大的打擊,他本就心頭又痛又氣,此時聽了這樣的話語和笑聲,頓時怒急攻心,一口逆血就噴了出來,雙眼一翻直接昏死過去。
一旁的司儀連忙叫來仆從,七手八腳地將他抬了出去。
看著他被抬走的身影,趙凱狠狠地瞪了賈琮一眼,目光中滿是痛恨,他怎么也沒有想到,讓他們倚為外援的朱明竟然會以這樣的結局收場。
此時恰好賈琮也向他看了過來,他向賈琮露出了猙獰的笑容:你以為除了朱明我便沒招了么?咱們走著瞧!
“此輪賈公子為詞魁,各位可有異議?”司儀向眾人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