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數日時間的戰斗。
妖族暫時退去。
但肯定還未結束。
……
東境的夜風裹著靈草的清香,吹過龍安城的城墻,卻吹不散空氣里一絲若有若無的緊張。街面上的靈晶燈還亮著,孩童們在家長的催促下往家趕,商販們收拾著攤位,嘴里念叨著“早點關張,夜里不太平”——沒人忘記,前些天西境白石村傳來的噩耗,妖狼群夜襲的慘狀,早通過靈網傳遍了大夏。
幾年前,血皇虛影懸在東境上空,赤月染紅天地時,民眾們以為那是末日;如今血族退了,赤月碎了,可新的恐懼,又從大地深處鉆了出來。
……
龍安城的九龍大殿,今夜燭火比往常亮得更久。殿門緊閉,里面的爭論聲卻偶爾會順著門縫飄出來,落在殿外值守的靈能士兵耳中。
李辰安負手站在殿中,背后的九龍虛影比平日凝實幾分,龍鱗上的金光映得殿內的議事桌都泛著淡金色。他面前,坐著三方勢力的核心人物:軍方的秦震大將,肩甲上還沾著西境的塵土,手里攥著一份皺巴巴的戰報;天機宗的李路執事,洞虛鏡懸浮在掌心,鏡面流轉著邊境妖氣的推演數據;還有政府要員,手里捧著一疊卷宗,眉頭皺得能夾死蚊子。
“西境白石村,三十一戶民眾,活著回來的只有七個,還都被妖氣傷了,連啟靈師都束手無策。”秦震把戰報往桌上一拍,聲音里帶著壓抑的怒火,“南境昨天又報了案,一群妖鼠把靈田啃了個精光,還傷了三個護田修士——這些不是普通妖獸,它們懂合圍,會避開靈能陷阱,甚至能模仿人類的腳步聲引誘人出來!”
妖族又卷土重來。
李路抬手,洞虛鏡的光投射在殿壁上,顯出幾處閃爍的紅點:“我推演了三天三夜,這些妖魔的源頭不在大夏本土。你們看,西境的黑風山、南境的瘴谷,還有北境的凍土帶,都有細微的空間裂縫,妖氣就是從裂縫里滲出來的。裂縫還在擴大,照這個速度,不出一個月,會有更多妖魔進來。”
內政要員推了推眼鏡,語氣沉重:“現在各城的靈材儲備都傾斜給了重建,要是再爆發大規模妖魔襲擾,糧草、丹藥、靈械都跟不上。而且民眾們已經怕了,昨天還有三個城的民眾聯名上書,求神君派兵駐守……”
殿內陷入沉默,燭火的影子在墻上晃動,像一個個不安的鬼影。李辰安緩緩開口,聲音不高,卻壓過了所有嘈雜:“血族之禍剛平,不能再讓妖魔毀了大夏的生機。鎮妖司統合所有能調動的力量,專門應對妖魔之患。”
……
三日后,龍安城外的九龍廣場,擠滿了人。
廣場是戰后新建的,能容納十萬人,此刻卻擠得水泄不通。廣場中央的高臺上,懸掛著“大夏鎮妖司誓師大典”的橫幅,橫幅下方,九龍碑靜靜矗立,碑面上的龍紋在陽光下泛著暗金的光。
辰時三刻,秦震率領著軍方的靈能部隊,邁著整齊的步伐進入廣場。士兵們穿著統一的靈能盔甲,手里握著刻有破邪玄紋的靈能槍,盔甲碰撞的聲音整齊劃一,像一陣驚雷滾過廣場。緊隨其后的是各大宗門的弟子,劍宗的弟子背著長劍,丹霞谷的弟子提著藥箱,天機宗的弟子拿著羅盤,他們排成整齊的隊列,衣袂飄飄,靈氣繚繞。
最后入場的,是報名入司的普通修士和少年們。他們雖然沒有統一的裝備,卻個個昂首挺胸,眼神堅定。陳小樹站在隊伍里,看著前面的靈能部隊和宗門弟子,心里既緊張又激動——他從來沒想過,自己能和這么多強者一起,守護大夏。
當李辰安的身影出現在高臺上時,廣場瞬間安靜下來。他穿著一身白色的長袍,沒有任何裝飾,卻自帶一股威嚴的氣息。背后的九龍虛影緩緩展開,龍鱗閃爍著金光,籠罩住整個廣場。
“大夏百年,多災多難。”李辰安的聲音通過靈能擴音陣,傳遍了廣場的每一個角落,“三年前,我們擊退了血族,打碎了赤月;今天,面對妖魔之患,我們同樣不會退縮。”
他抬手,指向廣場上的眾人:“你們當中,有久經沙場的老兵,有天賦異稟的修士,有心懷仇恨的少年。你們來自不同的地方,有著不同的故事,卻有著同一個目標——守護大夏,斬盡妖魔!”
“我李辰安,以九龍神君的名義立誓:今日起,鎮妖司鎮守大夏疆土,凡妖魔犯境,必誅之;凡民眾有難,必救之!若違此誓,天誅地滅!”
話音落下,九龍碑突然爆發出熾烈的光芒,九條金龍虛影從碑中沖出,盤旋在廣場上空,發出震徹天地的龍吟。
“斬盡妖魔,還我太平!”
廣場上,數十萬人同時怒吼,聲音像海嘯一樣席卷四野。老兵們舉起靈能槍,槍尖對準天空;宗門弟子們亮出武器,靈氣沖天;少年們握緊拳頭,眼里滿是決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