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書房內(nèi),空氣仿佛凝固了。
楚風(fēng)呆呆地看著地圖上,那個被姐姐纖纖玉指點中的,遙遠而陌生的東南沿海,大腦一片空白。
去北境,好歹還在陸地上,冬天冷點,多穿幾件衣服也就扛過去了。
去東南沿海?
那是什么地方?在他的歷史知識里,那地方約等于潮濕、悶熱、臺風(fēng)、海嘯、以及無處不在的,能把人抬走的蚊子!
還有海寇!
那些可不是山里喊幾嗓子就能嚇跑的“冤魂”,是真刀真槍,殺人不眨眼的亡命之徒!
讓他去對付那些人?
【不要啊!姐!親姐!你是我唯一的姐!你不能這么對我!】
【我體質(zhì)弱,會水土不服的!我暈船,看見水就想吐!我皮膚嫩,會被海風(fēng)吹裂的!最重要的是,我怕死啊!】
楚風(fēng)的內(nèi)心在瘋狂咆哮,臉上卻擠出了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聲音都帶著顫音:“皇姐……這……這東南之事,關(guān)乎國本,非國之棟梁不能勝任。兒臣……兒臣才疏學(xué)淺,德不配位,怕是……怕是會辜負了皇姐的期望。”
他試圖用最謙卑的言辭,來掩飾自己最真實的抗拒。
楚云曦看著他這副慫樣,鳳眸中笑意更濃。她的小九,永遠都是這樣,嘴上說著不行,心里卻總能想出解決問題的辦法。
她就喜歡看他這副明明能把天捅個窟窿,卻偏偏怕得要死的樣子。
“無妨。”楚云曦的聲音輕柔得像羽毛,拂過楚風(fēng)緊張的心尖,“朕相信你。水泥既然能筑起北境長城,自然也能筑起東南海堤。你連‘妖魔鬼怪’都能降服,區(qū)區(qū)海寇,又算得了什么?”
【算得了什么?那玩意兒能要我命啊!】
【這已經(jīng)不是降維打擊了,這是跨服聊天啊!我一個文科生,你讓我去搞水利工程和軍事圍剿?你怎么不讓我去手搓登月艙呢?】
楚風(fēng)急得快哭了,腦子飛速運轉(zhuǎn),尋找著一切可以推脫的理由。
“皇姐,不是兒臣不愿去。只是……只是這‘降妖除魔’之法,極其耗費心神,講究一個天時地利人和。石洞山之事,已耗盡了兒臣數(shù)年積累的‘法力’,短時間內(nèi),怕是……怕是再也請不來‘神跡’了。”他開始胡說八道,試圖用魔法來解釋科學(xué),再用魔法的“冷卻時間”來給自己放假。
“哦?是嗎?”楚云曦的尾音微微上揚,帶著一絲玩味,“那依你之見,這‘法力’,需要多久才能恢復(fù)?”
楚風(fēng)眼前一亮,覺得有門,連忙順桿爬:“短則三五年,長則……長則十年八載,也是說不定的。”
【嘿嘿,拖字訣!拖到你忘了這件事,我就安全了。】
楚**云曦聽著他心里的小算盤,差點笑出聲。
“十年八載?”她故作沉吟,隨即搖了搖頭,“太久了。東南的百姓,等不了那么久。”
她踱步到楚風(fēng)面前,那雙仿佛能洞察一切的鳳眸,靜靜地凝視著他,看得楚風(fēng)心里發(fā)毛。
“小九,你可知,為何朕要如此急切地讓你去東南?”
楚風(fēng)茫然地搖了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