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三十九 執(zhí)念輪回5（第1頁）

周培毅并沒有在這段歷史中看到亞格的記憶。而這個場景也很快消散，就像是鏡花水月，輕微擾動之后就是另一個風景。

亞格再也沒出現(xiàn)在拉娜的記憶里，但梅地亞，還陪伴在她身邊。

“烤呀，烤呀，烤蛋糕，面包師在歌唱~”

匍匐在嬰兒車的旁邊，上一秒還明艷美麗的女郎梅地亞，此時此刻已經(jīng)變得蓬頭垢面，那疲憊的面容不知道是經(jīng)過了多少個不眠之夜，又有多少場能從她的身體里，變成緩解拉娜疼痛的救命稻草。

“雞蛋和油脂，糖和鹽，牛奶和面粉，藏紅花讓蛋糕金黃！推呀，推進烤箱里！”

已經(jīng)沒有力氣站立起來的梅地亞，幾乎是用本能來哼唱著這首兒歌。它既不算朗朗上口，也沒有多么悅耳動聽。但它是梅地亞童年的記憶，現(xiàn)在也要變成拉娜無法忘卻的執(zhí)念。

“呀，姆，呀？”

嬰兒車里的拉娜，沒有那樣赤紅色的皮膚，也沒有因為場能癲癇、肌肉血栓等諸如此類的病痛而飽受折磨。這個可愛的嬰孩睜著她大大的眼睛，好奇地看著自己所能見到的，并不算廣闊的世界。

聽到了拉娜的吱呀學語，梅地亞稍稍抬起頭，看向嬰兒車里。

梅地亞的雙眼一看就經(jīng)過了無數(shù)次哭泣，不僅眼泡紅腫，眼白上也布滿了鮮紅的血絲。

“你喜歡這首歌嗎？對不起，我唱的不好。”她向這個小嬰兒道歉，“如果你媽媽，如果是瑪利亞小姐。。。。。。”

“姆，姆，啊？”拉娜還是只能發(fā)出含糊不清的音節(jié)，但她伸出的圓圓胖胖的小手，已經(jīng)放在了梅地亞的臉上。

“你在安慰我嗎？拉娜，我可愛的小拉娜啊！”梅地亞輕輕觸碰著拉娜的手，就像觸碰一件精美華貴的玉質珍品，而眼淚，再次于她雙眼中決堤。

周培毅還沒來得及感動，場景卻再次切換。

“不要哭了，拉娜，求求你，不要哭了。”

這一次的梅地亞，依舊是蓬頭垢面素面朝天，比起上一個場景更加狼狽。

她那漂亮紅色裙子已經(jīng)被她撕開了所有邊角，其中有一塊，正裹在拉娜小小的身體上，成為她襁褓的一部分。

而此刻的拉娜，全身都變得赤紅，呼吸極其急促，心跳像是戰(zhàn)鼓的鼓點，仿佛要沖破胸膛，從喉嚨里跳出來。

她開始發(fā)病了，場能癲癇和肌肉血栓同時成為了催命符，而無法儲能的心臟讓這個一出生就擁有場能的嬰兒，無法用自己的力量治療自己。

現(xiàn)在的狀態(tài)，向她輸送場能并不能治好她，最多最多只是緩解她的痛苦。但依靠外部場能來消解痛苦，就像是吃止疼藥，治標不治本。

梅地亞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了，無論她為拉娜緩解多少次痛苦，注入多少自己的場能，下一次病痛一定會更加強烈，就像是潮水，生生不息。

在梅地亞丟在一邊的筆記上，周培毅看到了一些涂涂抹抹的痕跡。

“月相？”他俯下身，看著上面的字跡，“梅地亞發(fā)現(xiàn)，拉娜發(fā)病的規(guī)律和月亮的天象有關系？此時此刻，在這座星宮之外，在整個伊洛波的天空上，所有的衛(wèi)星都處于盈滿之中，這是拉娜發(fā)病的規(guī)律。”

周培毅站起身，看著依舊手忙腳亂的梅地亞，還有遲遲無法被緩解痛苦，連哭泣都變成了嗚咽的小小拉娜。

時間就是銜尾蛇，并不能確定哪里向前，哪里向后。

周培毅輕輕走近嬰兒車，與還在忙亂中的梅地亞擦肩而過，把手放在了小拉娜的額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