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忘了三年前蠻人破關,殺到離京城只有百里的事了?”
皇帝的聲音陡然拔高,帶著恨鐵不成鋼的怒意。
“你忘了福王在江南招兵買馬,私鑄錢幣,早就蠢蠢欲動了?”
殿內瞬間死寂。
誰都知道,大天如今是外強中干。
北邊的蠻人部落近年越發囂張,每年秋冬都要南下劫掠。
南邊的福王是先帝嫡弟,手握富庶的江南三州,明里暗里都在跟朝廷叫板。
若是真把精銳都調去打青山縣,一旦蠻人破關,或是福王起兵,大天頃刻間就會分崩離析。
“陛下英明……”
兵部尚書囁嚅著低下頭,再也不敢多言。
皇帝走到龍椅旁,扶住扶手,指節因用力而發白。
他望著殿外灰蒙蒙的天,眼神復雜。
有對李開的恨意,有對局勢的無奈,更多的是一種迫不得已的清醒。
“李開……”
他低聲念著這個名字,像是在咀嚼一顆苦膽:“暫且留著他。”
“陛下?”
大太監驚訝地抬頭。
“傳朕旨意。”
皇帝閉上眼,再睜開時,怒意已被壓下,只剩下冰冷的決斷。
“命冀州、南州兩州州牧,即刻調兵,封鎖青山縣周邊要道,不許李開的人踏出縣境半步。”
“命羽林衛殘部退守徐州,加固城防,嚴防李開擴張。”
“至于李開……”
他頓了頓,聲音里帶著一絲陰狠。
“派人盯著他。等朕解決了蠻人和福王,再回頭收拾這個跳梁小丑!”
“那……那青山縣的降兵和糧草?”
戶部尚書小心翼翼地問。
“降兵不必追究,糧草……就讓李開先替朕‘保管’著。”
皇帝的嘴角勾起一抹嘲諷。
“他守著一座孤城,缺糧少藥,蹦跶不了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