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護衛本來漢語就不好,結結巴巴的說不清楚。李德標趁著護衛不注意,突然把護衛放在地上的樸刀攥在手中,駕到了段競逐的脖子上道:“你說。”
段競逐嚇的跪在了地上,求饒道:“我說,我全說。”
原來段競逐從草原上買了30多匹馬,本來是過不了遼國的邊關的,但是最近遼國也內亂了,管理也就松了。他賄賂了遼國的官員,把這些馬匹販運到了大宋,本想買到中原去轉大錢。為了安全起見他還從白達番請來了這個護衛叫做胡日嘎就是為了這些馬匹的安全。大宋境內老百姓是不許持有弓箭的,刀槍也是受到限制的,普通商隊最厲害的武器就是樸刀,因此他就給胡日嘎配了一把樸刀。他們這一路還是比較順利。就是在今天,他們剛剛過了延安府就讓一群敗兵給搶了。這些敗兵的首領穿的盔甲就是契丹制式,而其他幾個士兵是西夏的軍隊的服裝。
聽了段競逐的講述,李德標有些明白了。他放下了刀,問道:“這個人白達番是什么所在,這個人可靠嗎?”
段競逐道:“白達番是草原上一大片部落的統稱,也有叫他們韃靼、察汗、白察汗的都有。草原上的部落大多數信奉薩滿教,信奉薩滿教的部落大多數爭勇斗狠。而白達番的部落多信奉涅斯托里安教,就是十字教,相對溫和,所以喜歡跟他們打交道。”
其實當時蒙古這個概念還沒有,白達番大體上就是后世蒙古草原上的克烈部和乃蠻部的地理范圍。只有這些信奉十字教的部落溫和一些都是段競逐瞎編的。其實段競逐習慣跟這些部落交往還是他的頭發。這個段競逐是大理人,可是他的母親卻是海上漂流的胡人,他的金發隨了他的母親。在大理他經常因為金發遭人嘲笑,因此離開大理四處漂泊,白達番人也有黃頭發的,雖然不是很多,但是起碼在這里沒人嘲笑他,所以他喜歡跟白達番人交往。
聽了段競逐的話,李德標罵道:“你這只金毛狗,你騙老子幫你找馬。卻說那些黨項蠻子敗兵是土匪。你是要老子命。”
胡日嘎此時確滿不在乎,道:“我要是有你手里的弓箭,這幾個契丹狗我都能夠射死!”
當時宋朝軍隊在遼國、西夏國三國軍隊種是最弱的,但是他們也多少有些天朝上國的思想,根本就看不起四周羌人、大理人、吐蕃人,當然也包括草原上各個部落,在宋軍眼中這些部隊都是烏合之眾。其實6年前橫龍川的戰役開始的敵人并不是西夏軍,而是隴右的羌人,后來羌人不敵西軍,才請來西夏軍幫忙,最后出現了橫龍川的血戰。參加過橫龍川血戰的李德標當然有他驕傲的地方。他覺得這個胡日嘎就是在吹牛b,于是他說道:“你這個番邦小兒能夠拉開這張一石的步弓。”
宋朝的步兵使用的弓箭分成八斗弓、九斗弓和一石弓,騎兵的弓要輕一些。李德標使用的正是步軍的一石弓,是真正的強弓。胡日嘎伸手接過弓箭,隨手一拉就把這張弓給來開了,而且交口稱贊道:“好弓,要是有一匹馬就更好了。”
李德標見他拉弓的架勢就知道這個人是個練家子,沒想到他還要馬。要知道整個西軍中能在馬上能開這種強弓的也只有種世豹一人而已,沒想到今天遇見了高手。于是指著自己搶來的那匹寶馬,說道:“這馬怎么樣。”
胡日嘎和段競逐當然都是識馬之人,自然知道這是一匹寶馬良駒。李德標接著道:“我把這張兔皮扔出去,如果你能騎馬射到,我這匹馬就送給你。”
胡日嘎大喜道:“此話當真。”
“那個騙你。”
胡日嘎翻身上馬,剛剛坐穩,李德標不等胡日嘎坐穩,隨手就把兔皮扔了出去。胡日嘎下意識搭弓就是一箭,這張兔皮就被釘到到了樹上。
這一幕驚呆了李德標,他雖然不是什么大人物,但是也跟隨西軍征戰了十幾年什么樣的弓箭手沒見過,但是能像胡日嘎這樣的馬弓手真是第一次看見。他肯定,如果這樣的箭手在西軍中一定是前途似錦,于是起了推薦之心。假如這個胡日嘎以后在西軍中能建功立業,必然感激自己的推薦之恩,也許以后能夠借到他的力,在仕途上可以往上走一走。
于是李德標道:“我說話算話,這匹馬在草原我不知道是什么價格,在中原那可是千金難買。我是殺了一股西夏軍將軍搶來的,這就送給你了。”
胡日嘎高興道:“草原上都說漢人經常說話不算數,看了也不全對。”
李德標瞪了一眼胡日嘎,然后對段競逐道:“這些北番韃子就是不會聊天。”
段競逐馬上出來打圓場,道:“草原的漢子都說直腸子,沒有惡意的。我替他謝你了。”
李德標又道:“弓馬都給了這個胡日嘎了,我可以助你奪回30多匹馬,但是必須跟我回延安府,將這些馬賣給西軍。”
段競逐費勁力氣才將這些馬帶出遼國,本想去開封或者江南賣大價錢,但是如今馬匹已經丟失,原本不抱希望了。聽了李德標這么說,自然喜出望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