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兵應聲,快步退下。
等腳步聲遠了,李青才轉回身,眉頭微微皺著:“將軍,一線天那一下,咱們手腳干凈,可動靜瞞不住有心人。”
“北齊那邊吃了虧,那個巴圖魯肯定火冒三丈。”
“鎮北侯收到這份‘捷報’,估摸著肺都要氣炸了。”
“就是要讓他們疼。”趙羽走到窗欞邊。
外面鎮子漸漸有了人聲,士兵巡邏的腳步踩在沙土地上,悶悶的響。
遠處黑石谷的方向,隱約傳來干活的號子,透著股壓不住的勁兒。
“疼了,才知道怕。”
“下次再想伸爪子,就得好好掂量掂量,會不會被剁了。”
“就怕…”李青聲音低了些,“風聲,已經刮到京城去了。”
趙羽沒回頭,聲音平平:“早晚的事。”
風確實刮得快。
北齊那邊,枯泉綠洲的巴圖魯據說摔了他最愛的銀酒碗,罵罵咧咧半天,最后卻只是下令手下盯緊龍牙鎮,沒敢立刻撲過來。一線天那場干凈利落的伏殺,讓他心里發毛。
鎮北侯府。
那位大將軍捏著趙羽送來的“捷報”,還有那幾件扎眼的“戰利品”,臉黑得像鍋底。
他心里門兒清,這是被那小子擺了一道,偏偏還挑不出錯處。
奏報寫得冠冕堂皇,全是公事公辦的調調,末了還“貼心”地提了句兵力不足,難以擴大戰果,請大將軍示下。
這皮球,又給踢回來了。
鎮北侯一口老血憋在胸口,最后也只能按規矩,不痛不癢地嘉獎了幾句,撥下來的軍械,少得可憐,還都是些倉庫里壓箱底的舊貨。
京城,那潭更深的水,也起了波瀾。
七皇子趙羽,那個被扔到鳥不拉屎的龍牙鎮自生自滅的家伙,居然沒死,還站穩了腳跟?
甚至還反手抽了北齊斥候一巴掌?
消息零零碎碎,通過各種明暗渠道,傳回了權力中樞。
皇宮里。
大燕皇帝趙淵聽著下面人的密報,捻著玉扳指的手指,幾不可察地停頓了一下。
這個兒子,他一向不怎么待見,甚至有點嫌棄。
現在,心頭卻莫名生出點別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