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得到夏侯將軍的賞識,我倍感榮幸。只是這一次或許要辜負夏侯將軍的好意了。”
“此話何意?”司馬昭問道,“莫非叔恭已有去處?”
“是的。”毋丘秀頓了頓,“不瞞子上,其實家兄近來給我一封家書,信中讓我不要拒絕征辟,尤其是來自洛陽的。”
"我知道兄長這是為我好。從小到大我都聽他的,可這一次我想自己做選擇。
毋丘秀的眼中閃過一絲堅定,”家兄孤身到荊州上任,我這個做弟弟的怎能不去幫他呢?”
司馬昭忽然感到內心被什么觸動了一下,他不由得想起自己遠在揚州的父親。
作為大魏士人,以洛陽為自己仕官的起點,日后的前途是不可限量的。
兩人都知道這一點,卻做著完全不同的選擇。
不過司馬昭也不后悔自己的選擇,他知道自己想要什么。
兩人又順著廊道走了一陣,司馬昭遺憾地說道:“雖說是初相識,但我真挺欣賞毋丘君的。”
毋丘秀笑道:“同在大魏為官,日后總有機會共事。”
司馬昭看得出來毋丘秀并不是故意拒絕征辟,那理由的確值得信服。
他跟著賠笑著,內心則是苦澀。
本以為此番到河東是來大顯身手來的,誰知道夏侯獻給他安排的三個指標,竟然只完成了一個。
在還沒來聞喜縣的路上他就已經聽說,裴徽剛剛接受了弘農郡守的征辟。
而毋丘秀此刻也婉拒了征辟。
目前只有衛瓘一人接受了征辟,盡管山濤對他的評價很高,但在司馬昭看來對方只不過一個十五歲的孩子,才能再強能強到哪里去呢?
就在司馬昭暗自嘆氣之時,毋丘府上的下人走過來向毋丘秀稟報:“少君,有客人來訪。”
“是何人?”毋丘秀問道。
“來人自稱是河東郡從事王濬。”家仆順勢拱手遞上名刺。
“王濬王士治?”接過名刺瞧了一眼的毋丘秀小聲念叨著這個名字。
他印象中,此人前來河東上任的這段時間倒是有過一些不錯的風評。
當然了,這些所謂不錯的風評僅僅是對于那些百姓而言,而對于縣內的那些個官吏來說,簡直是噩夢。
毋丘秀看了司馬昭一眼,后者表示不介意,于是他便向著下人吩咐道:“請他進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