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主盡管放心。”
貼身女婢湊到矮婕妤耳邊,神秘兮兮地道:“聽說昭儀那邊派人使了絆子,妙婭公主今夜是無論如何都侍不了寢了。而那昭儀胸大無腦,今日又得罪了敬事房的公公,怕是今晚她那牌子都送不到皇上眼前。”
這廂說著,那廂胸大無腦的昭儀打了個噴嚏。
向上推了推沉重的胸,她在李玄堯回養(yǎng)心殿的必經(jīng)之路翹首以盼。
一身泛著流光的輕紗襦裙穿得仙氣飄飄,大胸昭儀就等著李玄堯出現(xiàn)后,在玉蘭樹下翩翩起舞,來個春夜邂逅。
可大胸昭儀左等右等,也沒等到個影兒來。
她同一旁的女婢叫奇道:“你再去打聽打聽,這都快子時了,皇上怎么還不回養(yǎng)心殿休息啊,是不是去了別處?”
而后宮女子們盼著的那個人,此時卻躺在東宮的鳳鸞軒里。
空無一人的東宮,僅鳳鸞軒里亮著一盞燭燈。
李玄堯躺在那張大圓榻上,看著身旁空蕩蕩的位置。
明明昨晚,他們還緊緊抱著彼此,躺在這里,唇齒交纏,耳鬢廝磨。
一天而已,卻像是過了一年的光景。
他開始回想與江箐珂在這床上做過的那些日日夜夜。
想那些夜里彼此的心跳、體溫、呼吸,還有空氣里彌漫的繾綣香氣,以及各種纏綿的姿勢。
她香香軟軟又暖暖的,還總是會哼哼唧唧地嫌?xùn)|嫌西。
要么嫌他力氣大,要么嫌他親吻伸舌頭,要么嫌他弄太久。。。。。。
每次都嚷嚷著事后要拿鞭子抽他、懲罰他,手卻摟著他的脖頸,不厭其煩地吻著他,偶爾再小小聲地說上一句:“夜顏,怎么辦,親你好像親不夠。”
深褐色的眼淚砸進(jìn)水藍(lán)色的湖里,李玄堯閉上眼,疲憊得已無力再難過。
曹公公給他蓋上被子,熄了燭火,退到殿外。
谷豐提著劍,神不守舍地坐在廊廡下的扶欄上,也是個在犯相思病的人。
曹公公上前問谷豐。
“今夜也不是你當(dāng)值,怎么來了?”
谷豐回話也是有氣無力的。
“睡,睡睡睡,睡不,不不不著!”
一旁的谷羽則問曹公公:“皇上本該宿在養(yǎng)心殿,繼續(xù)在東宮就寢不合適吧?”
曹公公甩了甩拂塵,低頭整理衣袍。
“左右這東宮也要空個十幾二十年的,皇上的家,自是想睡哪兒便想睡哪兒,沒什么不合適的,只要皇上心里能好受那就行。”
抬頭環(huán)顧鳳鸞軒,曹公公悵然唏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