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接著就是一聲響亮的耳光,一時間空氣鴉雀無聲,針落可聞,屋子里已經(jīng)跪了一地,李得福急忙唱道:“皇上駕到。”
眾人皆驚,急忙又調(diào)轉(zhuǎn)身子,慌慌張張地向楚彧叩首,楚彧目不斜視,大步流星地進了殿內(nèi),只見皇后正站在門邊,朝他看過來,她依舊穿著那一身素色舊衣,美麗的面容透著幾分冷傲之意,道:“太醫(yī)已經(jīng)在看了。”
楚彧點點頭,沒有多話,擦著她的肩入了臥房,林忱正半跪在床前,替燕搖春把脈,眉頭微皺,楚彧看向一旁的知秋,沉聲道:“怎么回事?”
知秋平日里再沉穩(wěn),也只是一個十五六歲的小姑娘,這會兒六神無主地哽咽道:“主子這幾日一直不見退熱,什么都吃不下,連藥都是吃一陣吐一陣,方才又說難受得厲害,拉著奴婢的手,說……說她想死了算了……嗚嗚嗚……”
知秋哭得滿臉是淚,跪行幾步,求道:“您救救主子吧,求求您了……”
楚彧抿著薄唇,低聲道:“不會有事的。”
八幺八就差沒跳起來了:“當(dāng)然不會有事!有我在,宿主大人怎么可能嘎?但是她的體質(zhì)太弱了,這是基礎(chǔ)數(shù)值,我也沒辦法啊!”
楚彧不知道它所說的基礎(chǔ)數(shù)值是什么,但是八幺八的話,令他的心落到了實處。
這時,皇后也走了過來,低頭看著錦被中的少女,才幾日不見,她已經(jīng)瘦了許多,原本就小的臉這會兒看著只有巴掌大了,面容蒼白如紙,病態(tài)憔悴,叫人見了心生憐惜。
皇后柳眉輕蹙,道:“怎么病得這么厲害?”
聞言,楚彧看向她,冷聲道:“這不是該問你嗎?”
皇后頭一回見他情緒如此外露,驚訝之余,道:“我怎么了?難道說,是我過了病氣給她?”
“她身子本就不好,”楚彧的鳳眸中盛著寒意,語氣不悅道:“你帶著她熬了一夜,受了風(fēng)寒,才病成這般模樣。”
皇后反唇相譏:“人吃五谷雜糧,誰不生病?真是我?guī)Ю哿怂桶讶怂偷綌堅碌钊ィ矣H自照顧,用得著你在這里質(zhì)問我?”
楚彧兀地冷笑:“你倒是想得美。”
皇后冷眼看他:“認識你這么多年,我
“微臣之前就給燕容華看過脈,她先天不足,身體太弱,氣血不暢,這種情況只能慢慢養(yǎng)著,若是下猛藥,虛不受補,反倒會損了根基,雪上加霜,”林忱頓了頓,繼續(xù)道:“依微臣拙見,可以先用冷玉暫時退熱,再輔以金針,徐徐克之。”
楚彧冷道:“徐徐克之?朕已經(jīng)給你小半個月的時間了,初時你說自己的醫(yī)術(shù)不過爾爾,如今看來,果然如此,想是太后看走眼了。”
這是明擺著不相信林忱的醫(yī)術(shù)了,林忱低垂著頭,不敢言語,楚彧又對李得福道:“去太醫(yī)院召劉院使前來診治。”
李得福立即應(yīng)聲去了,大約過了兩刻鐘的時間,便帶著一個鬢發(fā)斑白的老太醫(yī)回來了,也難為他一把年紀,走得氣喘吁吁,進門便要俯身作揖,楚彧擺了擺手,道:“無需多禮,先給嬌嬌治病。”
他一時心急,連私下喚的小字都叫出來了,引得皇后側(cè)目,劉院使連忙到了床邊,捉住燕搖春的手,開始診脈,一番望聞問切過后,才給出了和林忱差不多的答復(fù),意思是最好先退燒,再用針灸法壓住內(nèi)熱,佐以湯藥。
楚彧聽罷,道:“先治。”
劉院使自是不敢耽擱,然而等到要施針的時候,他面露遲疑之色,對楚彧道:“皇上,老臣無能,年事已高,這眼神兒不好使了,擔(dān)心誤了貴人的病情,林院判師從青州徐老太醫(yī),得了他的真?zhèn)鳎樉闹g(shù)已青出于藍,或可讓他一試。”
楚彧看了林忱一眼,頷首道:“既如此,那你就施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