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相退位,歸隱禹州,但你們林家樹大根深,可不要隨意亂來招惹不快,免得引火燒身。”
李景春冷哼一聲,他為官多年怎么會不懂得明哲保身。
現在告誡林策便是打預防針。
“景春你太敏感了,我看林策這孩子就是來汴京游玩的,林策你說是不是?”一旁賈喜鳳連忙打圓場。
正所謂吃人嘴短拿人手軟,剛收了金釵她也不好意思教訓林策。
“你不用幫他說話,怎么?你拿他好處了?”李景春冷哼道,賈喜鳳連忙把金釵藏到身后,一臉尷尬的表情。
林策也不打算藏著掖著。
既然來了汴京,便要展開他的第一步棋。
“舅父,在禹州時我已是舉人,按照朝廷的規矩,您可以保舉我進入文淵閣。”林策淡淡一笑,繼續道,“爺爺起于微末,官至丞相,我未嘗不可。”
“林家宦海浮沉這些年,靠的都是我爺爺。”
“如今爺爺隱退,我也該做點什么了。”
這番話,說者心平氣和,聽者心中大震!
賈喜鳳和李佳音都露出驚愕的神色,唯有李景春眸光閃爍。
他們在林策身上仿佛看到了當年林相官拜丞相的那一刻,是何等的意氣風發,何等的背影偉岸。
但如今不一樣了。
林家身上背負著漕運案,一個案子殺得人頭滾滾,朝廷上下人心惶惶。
任何人和林家牽扯上關系,都嚇得連夜上書皇帝表明與林家切割。
李景春,就是帶頭的那人!
“你知道你在說什么嗎?”李景春坐直了身子,眼神上下掃著林策,“你若來汴京隨便逛逛,我可保你平安。”
“你若入仕,我保不住你,林相也保不住你。”
誰也猜不透皇帝的意思,他殺了一批林相的學生,卻放過了林相。
林相的退位就好似君臣的一場交易。
現在林策要入仕,可就徒增變數了。
“你知道有多少人,在盯著你們林家嗎?你憑什么認為我會幫你進入文淵閣?”李景春步步緊逼,甚至站了起來,眼眸中更是透露出一絲怒意。
“當年你母親為了保你,不惜……”
話到此處,李景春哽咽無聲,最終握著拳頭怒視林策繼續道:“如今你要自尋死路,豈不是辜負了林家,辜負了你母親!”
賈喜鳳和李佳音嚇壞了。
他們還是第一次見到暴怒的李景春。